天回镇的小吃,有点儿名气的,除了“何氏豆腐”,就是“豆花面”了。说起豆花面,恐怕没有谁比我更知根知底,天回镇第一家豆花面馆,就是我外公开的。我小时随外公外婆居住在天回镇。那时天回镇还是个不起眼的小乡镇,整个镇子就住着三百来户人家。不赶场的日子,冷冷清清,逢一、四、七赶场,才热闹起来,其逢单赶场的乡俗延续至今。别看镇小,镇上除了菜市场、茶铺、酒肆、客栈外,还有小学校、中医院、酱园、关帝庙等。最让我难忘的是,一天上午,竟有一支出川的驼队,从天回镇经过,长长的驼队走出了很远,“叮叮咚咚”的驼铃还在耳畔回荡。图片源于网络我7岁那年,端午节刚过,生产队的刘队长就来到我家,一进门就说要跟外公商量个事儿。外公给他倒了杯苦丁茶,问啥事儿,刘队长喝了口茶说:“我们五队,地理位置靠镇近,能不能利用这优势,为生产队创造点经济效益?你以前在‘努力餐’做过,开个餐馆如何?”我外公叭了口叶子烟说:“天回镇呢,周围都是乡村,大家收入不高,开大餐馆生意可能做不起走,开个小面馆,倒是可以试试……”刘队长和外公商量起来,他啥时候走的,我不知道,我在外婆身边睡着了。一个月后,天回小学大门对面开了一家招牌为“豆花面”的面馆。我外公带着队里分给他的3个社员干了起来,每天凌晨四点过就要起床干活儿,推磨、烧浆……当雪白的豆浆结好时,天已蒙蒙亮了。最早的一拨食客,大都是下苦力的,外公总会在碗里多给他们挑上几根面,嘴上说着:“哎呀,又下多了,窝子面留不着这么多,加点撑不着吧?”他们脸上,立即浮出会心的笑。记得一天下午,我放学后到面馆去帮忙,外公让我帮他点钱。有一扎钱,我多数了一毛,外公发现后,把我狠狠地训斥了一顿,我哭起来,要知道,外公很爱我,我还从未被这样对待过。外公让那3个社员过来,说开个小会。外公说了我数错钱的事,就让我作检讨。这事对我触动蛮大的,我以后做事再也不敢马虎了。时光飞逝,外公年过80岁后,身体一年不如一年,改革开放那年,就不再忙碌,面馆歇了业。他的两个徒弟,一个姓“范”,一个姓“杨”,后来分别在镇上开了两家豆花面馆,一家取名“春满园豆花面”,一家取名“可口豆花面”。靠着勤劳的双手,两家豆花面馆生意红火,他们的日子过得跟豆花面一样,有滋有味。外公是年去世的。如今,早已长大成人的我,只要一回到天回镇,就会去豆花面馆坐一坐,看看热气腾腾的面锅、看看他们忙碌的身影……最后来一碗豆花面,吃出童年的味道。
本文编辑:佚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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